“寓论断于叙事”
——《苏武传》教学反思
高二语文组 王倩
班固的《苏武传》是一篇经典的人物传记,被前人称为“序次精彩,千载下犹有生气”(赵翼《廿二史札记》。《苏武传》以叙事为主,却“不待论断而于序事之中即见其指”(顾炎武《日知录》)。
在第三单元的单元目标中明确提出要“回到历史现场”,鉴赏作品的叙事艺术和说理艺术,领会其中的历史观念、家国情怀和担当精神;理解史家对笔下人物的认识和评价,把握论者的观点和论述方式,学习和借鉴他们思考社会现实问题的态度和方法,所以与往常的文言文教学相比,不仅要掌握丰富文言文知识,更重要的还是以文言知识为依托,疏通文章,感受其作文史传文学作品的叙事艺术,在《苏武传》的学习提示中也提到学习时要特别关注其叙事艺术,并体会作者寓其中的情感倾向。
因此,我安排了一些学习任务,来赏析《苏武传》的叙事艺术。
任务一:自读课文,梳理情节。
《苏武传》作为一篇自读课文,教师不再逐句串讲,在课堂上给学生时间,带着任务预习:找出文章主要人物,关上书口述人物关系及故事情节,划分段落。
可以看出:记事方面,《苏武传》以顺序为主,兼以插叙、补叙作为一篇史传性文学作品,叙事史《苏武传》的骨架,在叙述历史事件的过程中按照事件的发展过程,从而将相关事件按时间顺序来依次叙述,脉络清晰,但不是平铺直叙,将相关事件以倒叙、插叙的方式进行追述。
任务二:司马迁的《史记》开创了史书以写人为中心的人物纪传体。其中重要的手法就是“寓论断于序事”(顾炎武《日知录》),班固编纂《汉书》也沿袭了这种方法。读《苏武传》并找出相关细节。(3/4/7)
“寓论断于序事”,即无论篇末、篇中、篇首,作者未发议论而在叙事中自有是非褒贬。简言之,以事带论。
人物的刻画,暗含作者的主观倾向,任何文学作品都会参杂作者的主观情感,在塑造人物的过程中都会寄予作者的褒贬倾向,或赞扬或批判,司马迁在《屈原列传》最后用“太史公曰”直接下场,对人物进行褒贬,面对本质上都是没有完成使命,投靠匈奴,背叛国家的卫律和李陵,班固虽然没有直接议论,但他通过字里行间的行文,通过苏武之口,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从两个人对苏武劝降的方式态度体现得最为明显。卫律对苏武劝降时,先是杀鸡儆猴,
采取威逼,卫律斩虞常后,“复举剑拟之,武不动”,威逼没有成功,卫律又采取利诱的方式,用马畜弥山,身居高位来诱惑苏武,可见作者笔下的卫律是一个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可耻形象。李陵劝降,始终在友人相聚的和乐氛围中进行,与卫律劝降风格截然不同,盖因作者对此二人的态度和评价不同有关。
卫律是因罪逃亡,主动投降匈奴,为的是荣华富贵,作者借苏武的言辞表现对其不齿的态度,行文多用贬抑之语,且以苏武的正气凛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李陵当年率五千之卒孤军深入,歼敌过万,因无救援,最后力竭被俘,投降实属不得已;投降之后,也并不为匈奴真心出力,始终对故国心怀眷恋;只是后来因武帝误听传言,杀其全家,这才断了李陵的归汉之路。
李陵劝降时是以一个老友的身份来规劝苏武,并且李陵出场前作者交代“不敢求武”,这写出了李陵与卫律相比还是有羞耻之心。并且,李陵在劝降的过程中没有威逼利诱而是设身处地地以一个老友的身份进行规劝,并未见对李陵过多的贬斥之词。
并且,从李陵的话语中,我们能够体会其内心的酸涩、忧愤,他对汉虽有不满、怨艾,却也时时感到惭愧。作者对他寄予了同情,并未把他视作十恶不赦的叛臣看待(实际后来的汉政府也未将其看作叛臣,尚记挂着他的战功,汉昭帝期间,曾遣使者赴匈奴召回李陵),而苏武的措辞也不像对卫律那样金刚怒目,而是相对委婉柔和,这又是作者“于序事中寓论断”之一例。